夕烧对喂药这件事简直是抗拒到了极点,不管说什么都不可干。
“你来喂不就好了!”她理直气壮地把这个烦人的差事推给了白泽,“你是药师嘛!”
药师给人喂药,这听起来难道不是最合情合理的事情了吗?
可和他一样,白泽也不愿意给一个人类喂药。他立刻反驳了回去:“这小子可是你带过来的,你给他喂药才是最合情合理的吧!”
单论语气,肯定是白泽更理直气壮一点。毕竟他的这番说辞更占理嘛。
但他接下来所说的话,可就包含太多个人情绪了。
“你带来的要是个可爱美少女,那我肯定当仁不让立刻就给她喂药了——再不济漂亮大姐姐也可以。但你瞧瞧你带来的是什么人。”白泽眯起眼,指了指躺在床上不停说胡话的义勇,简直是嫌弃得不行,“区区一个臭小子而已,居然也想要让我白泽大人亲自动手?不可能,绝对不可能!”
白泽的话语掷地有声,一句更比一句响,可见是真的非常非常不乐意做这件事了。他们踢着皮球,相互推脱着这份非要完成不可的任务。
躺在床上的义勇看着他们俩面红耳赤不停争论的模样,总觉得此刻的气氛好像有点糟糕。谢天谢地,幸好义勇听不懂他们的话语,否则一定会为此感到难过吧。
这场毫无意义的争论以白泽的一句“我可是免费给这小子看病抓药了!”直白话语而彻底终结。就此终结的原因,主要是夕烧无话可说了。
确实,她从白泽这里占到了便宜,这是事实没错。而欠下了人情的她,的确没有任何立场把这种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情推给白泽。
再说了,要是继续嘴硬下去,激得白泽说出“那你把看诊费结给我吧”这种话,那可就糟糕了。毕竟,尊严和不满是可以暂且放下的,但是钱不行。
她和义勇,谁都没有钱。而白泽是绝对不可能允许她赊账的。既然如此,那么这笔欠款,就很有可能会以打工的方式偿还了。
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,这辈子都不会打工——更不会为了一个小萝卜头而把自己的时间和劳动贱卖给白泽。
想到这里,她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,但不情愿的心情还是没有完全消失。她咬紧了下唇,气鼓着脸,把药锅里的药倒入了碗中。
这药锅看起来不大,但煎出来的药,居然也能装满一整碗。夕烧小心翼翼地捧着碗,生怕一不小心把药给撒出来。
迈着谨慎的小碎步走到床边,夕烧的双臂已经不自觉地开始颤颤巍巍起来了,她慌忙屏住呼吸,想要将手稳住。一抬头,却发现义勇正看着自己。
许是被窝太过暖和了,他的脸被捂得通红,眼眸半垂着,有点无精打采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