悬在空中,本应觉得很轻盈,很自由,很放松——

    实际上,却有一种脚落不到地,很不踏实的感觉。

    随波逐流般地飘来飘去,不知道会飘到哪里,也不知道最终的归宿在哪,没有归宿的迷惘,让人心特别空洞,空洞之中,又隐藏着一股深深的恐惧,这种恐惧不是害怕会失去生命,会痛苦,会遭受什么磨砺,就仅仅只是——

    不知道我到底要去哪。

    曾凯琳的头顶着一片黑压压的乌云,十分压抑,闷热,偶尔从乌云上劈下几道雷,却怎么也不见下雨,最后乌云变形,又幻化成为了丧尸,一个个朝着她扑过来。

    它们都已经不再是实体,而是虚幻的,一接触到她的身体,就会从她的肉·体上穿过去,每穿过一下,她全身血液都像在燃烧一样沸腾一下。

    疼痛到极致。

    她很想张口喊出来,让自己的声音发出来,可喉咙像被什么无形的手紧紧遏制住了一般,压根没有办法发声,没有办法去倾吐任何感受。

    曾凯琳很孤立,也很无助。

    她认为自己是一个被背叛过的——

    在危难时刻不会有人拉她一把的人。

    她筑起高墙,越来越独立,不是因为她觉得她强到大什么都可以自己去做,她知道人是渺小的,是群居动物,这就注定了必须要接受别人的帮助,要与人有很亲密、紧密的联系。

    但她真的很害怕,如果暴露了自己的弱点,陷入了困境,想要寻求帮忙的时候,没有人愿意帮她,所以尽量不暴露弱点,不让自己陷入需要别人帮忙的境地。

    这样太累了。

    累跟丧是连在一起的,越感觉累,越没有活力,丧气就越重,当伪丧体内的丧气到达一定比重时,会变成完全丧尸,曾凯琳此刻正在面临着这样的一个转变,她自己是能够意识到的,仅存的一点自我,会进行本能抗拒。

    可“丧”是最难以抗拒的一种感觉。

    这比什么忍住疼痛,忍住悲伤都要难得多。

    那些不断穿过曾凯琳身体的丧尸,化成了一棵一棵枯树,枯树围绕在她旁边,把周围的光源挡住,它们互相摩擦,发出齿轮碰撞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,声音传到了她耳朵里,变得特别刺激耳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