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已经知道答案,但许婉仍不死心,唤了声:“龙凌天?”

    夕阳下,沐辞朝如晴天霹雳般,将目光落回她身上,双唇翕动许久,终是轻轻应道:“嗯。”

    胸口像是被巨石堵住,她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
    她撑着桌子起身,对曾纪诺说道:“谢谢你为我揭卦,我还有事,先走一步。”

    说罢,她埋头略过沐辞朝,径自出了清欢殿,几个雀落,攀上鹭鸣宗最高的主殿屋顶,坐在向北出的屋脊上。

    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到了后山山脚,落寞而苍凉。

    她抱着膝盖,无神地望着自己留下的阴影,心中无端升起无限委屈、迷茫,更多的却是对自己的恨。

    恨自己为什么会一次又一次相信沐辞朝的鬼话;悔自己为什么要多管闲事,救下沐辞朝;怨自己为什么对沐辞朝恨不起来。

    她拔下头上银簪,向着后山奋力一扔。

    那簪子在瓦片上蹦跶了一下,消失在屋檐下。

    “哎呦!”屋下传来一声痛呼。

    转瞬,就见面容扭曲的曾纪诺一手握着簪子,一手提着酒坛子,飞身坐在她身边。

    “这尖锐东西能乱扔吗?差点被你害死。”曾纪诺愤愤道。

    许婉红着眼眶,却又在努力压制哭腔,问:“你来干什么?”

    她像只受伤的倔强虎崽子,惹人怜爱。

    曾纪诺将手上东西放下,在她身旁屈膝枕臂躺好,仰望逐渐黯淡的云彩,道:“来安慰你啊!你没看见我连酒都带来了吗?借酒消愁是舒缓情伤最简单直接的方法。”

    “你在胡说什么?”许婉别过头,掩饰愈红的眼眶和眸中的悲伤,“我哪来的情伤?”

    风扬起她的发梢,在空中随性舞着,似要替主人倾诉哀伤。